北方的天空和大地眨眼间就被冷冽的气流控制了。连属于温带地区的辽东半岛周边那些小小的岛也不放过。山被冻得灰暗灰黄地瘦,海被冻得乌青乌青地凝重,就连那想在树叉上,电线上打个停喘口气的麻雀,也被冻得弓着腰,缩着脖子地“唧唧”祈祷着给个暖和的窝。人更是一出门,就会被这冷风纠结的气流,刀片子样地割着剜着,别说是不得已而露出来的眼睛鼻子,那被严严实实地包裹在厚实的大棉袄棉裤棉鞋里的脊背腰腿和脚,也会被这冷气流钻探了进去,而剜割的阵阵地发痛发粟发颤。这个时候,最得意的作品,应当是坐在了热炕头上,围着红殷殷的碳火炉子,吃香喷喷的烤红薯,就鲜香的烤牡蛎,讲旧的和新的闯海弄潮的传奇和故事……可是除了些走路已经颤颤微微的老头老太太和极小的孩子在经营如此的消受。这样的天气里,岛子的人们可都是笑着一张脸去到海里头。
西北风刮得越是大,天越是冷冽,潮退得也越是大。有时退得似乎整个的海都干了裸了露了。这样的大退潮里,那些藏匿在深海底下的大个的螃蟹鱼虾海螺什么的都会随着潮的退而呈现在了眼前。可能是对退了这么大的潮没得准备,或者就是它们觉得这样的深海里才可以安全温暖地过冬。这些蛰居在深海里的生灵,一旦遇见了这样的大退潮,还没来得及向更深的海逃串,却已经被冻冰柱子一样地冻木冻呆在了原地。这个时候赶它们是一点也不费气力。只要轻轻地一伸手,它们就乖乖地成了俘虏,连一丝挣扎抗争的回响也不会有。
这样的大潮里,最得意的还是拣海参。辽东半岛,特别是长海县的晓芹海参,气温和水质的原因,使它的海参个大,肉厚,刺多,营养极其的丰富。喜欢蛰居在深海里的海参,如其他的海中生灵一样,在寒冬的大退潮里,也被推到了赶海人的眼前。在西北风呼呼刮得极寒冷的天气里,人们会把平时挑水喂猪的水桶胶皮桶挽在了手上,带上烧火的火钩子,或临时弯曲的一二尺来长的铁钩子锡钩子,去大海里,一个个大礁石底下地掏,一个个小礁石搬掀地拣赶海参。
大退潮时,深海里礁石底下的海参真是多。别说在那大个的礁石底下一次能钩掏出五七六个的大海参,就是掀开那脑袋大小的礁石底下也会发现三五个大大小小的海参。别看海参不扎人不咬人的,拿到手上也不会乱串乱蹦的地跑了溜了,可它会很老谋深算地将自己的躯体狡猾地收缩成一个线或点,从筐的缝隙里爬出溜掉。所以,赶海参的时候,必得带水桶胶皮桶什么的。因为深的水桶或其他的什么的深桶,圆圆光滑的四周没有缝隙可乘,是装海参的最佳家什。一次的大退潮里,可劲儿地赶,一把好手,定会拣赶一水桶,甚至是两水桶的海参,用金黄金亮的竹扁担悠悠荡荡地挑回家。喜悦也如那海参般滑溜溜地满身子里游荡。
赶上了海参定要趁机吃鲜的。那就在没挑回家前,拣几个个大的海参,抽出了内脏后,在近岸光滑的大礁石上狠劲狠劲地摔打,直到把这海参摔打得硬硬绑绑的石头般,一嗑哧嗑哧地咬着吃,这样吃海参不仅去掉了腥咸味儿,有种耐嚼的鲜,更重要的是可以当干粮饱腹,和吃出一种豪爽劲来。回到家里,也不急着将海参蒸煮熟了,而是拣出一大堆的海参来,一溜一缕地切成丝,剁成块地洒抛上醋精蒜沫,吃醋拌生海参。据说这样吃海参最有营养。但我不这样地以为。我一直觉得在海边里吃生的一切,都比熟了好吃。比如生鱼片,生虾,生螃蟹,当然都是蘸着醋精来吃,都要这些海物鲜活鲜蹦的。和着醋精吃生海鲜,那才叫吃出了真鲜真美真滋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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